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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部分

鄭吉睡得並不好,隱約發了一下午的夢,又甚麼也記不起來。聞韜聽了他抱怨,道:“你上回睡在此處也做了噩夢,想來是被嚇得不輕。”

鄭吉好笑地道:“我自己怎麼不知道,我是被甚麼嚇到的。”

聞韜道:“你見到海中那蛇了嗎?”他在對面牆上指了指,“這是鑑真和尚畫影,碑銘有志曰,鑑真和尚渡海之時遇到惡風,又到了長數十丈的蛇海。”

鄭吉看了,道:“這海蛇雖形貌兇獰,卻沒有腳。只不過我從不怕沒腳的東西,只怕腳太多的。”

聞韜卻正色道:“此蛇之奇詭不在其貌惡,而在其兩翼。荀子曰,螣蛇無足而飛,此蛇便是那螣蛇。此獸稟南方火,此床朝南擺放,正對此畫,你本就有不寐之症,向來淺眠,著了它的道豈非太容易不過?恰巧這螣蛇專司驚恐異事,主虛驚之惡夢,常教人於夢中驚醒,神思恍然;亦或是在床不安寧,難以入眠……”

鄭吉看他一臉正經,嘴裡卻越說越荒唐,便知道聞韜又在拿他尋開心。他抬了手勾住聞韜脖頸,用一吻去堵住他雙唇。聞韜從善如流地住了口,卻張了嘴去回吻鄭吉,又幹脆勾住鄭吉的腿,將青年一路抱到了桌邊。

桌上不過幾樣清淡齋菜,做得雖精緻乾淨,鄭吉卻並無胃口,而奇怪的是居然有酒。聞韜見鄭吉看著那酒壺,道:“並非是寺僧不受酒戒。此酒是藥僧親手所釀,只供寺中俗客。”

鄭吉道:“藥僧已回來了?”

聞韜道:“是,明晚就帶你去拜謝他。”

鄭吉道:“你在南方這幾年,似乎來過廣陵許多次,為何早不帶我來拜謝藥僧。偏偏現在要趕回幽州去,到不怕路上耽擱,也非要來一次了。”

聞韜卻笑道:“水到方能渠成。此番自是因為時機到了,你才能見到他。”說著卻拿過鄭吉眼前的酒杯,倒扣在桌上,“你空腹了整日,不許喝酒。”他開始一門心思地給鄭吉佈菜,自己倒沒吃多少。

二人餐後用香茶漱了口,又沐浴完畢。閣中親隨進來收走碗碟時,鄭吉還在眼巴巴盯著那酒壺看。聞韜有些好笑,便將酒壺留了下來,又把鄭吉拖到自己大腿上。

那玫瑰椅雖夠高,卻略有些窄小,鄭吉四肢修長,只得整個人老老實實坐在聞韜膝頭。聞韜不肯把酒壺給他,只肯獨斟獨酌。鄭吉知道聞韜拿自己當小孩子哄了起來,只抬起頭,饞嘴似的去吻對方唇舌。

那藥僧所釀之酒清澈而甘冽,香氣四溢。聞韜藉著深吻渡了一些在鄭吉嘴裡,又拗不過青年一再央求,把酒也餵給他一些。及至壺中見底,聞韜不為所動,鄭吉卻已面帶酡紅。聞韜繞過他溫熱而帶著酒意的鼻息,順著下頷一路吻至鎖骨,嗅著鄭吉身上澡豆與皂莢的清香。而鄭吉在半醉之中,早已情動。二人擁吻多時,鄭吉的挺立隔著兩人沐浴後換上的薄薄寢衣,不住在聞韜小腹與腿間挨蹭戳刺。

聞韜見鄭吉今日這般主動,斷斷不可輕易放過他。及至到了床上,聞韜便再不肯動作,只讓鄭吉自己坐上來動。

鄭吉卻有些躊躇起來,他們身下床榻是一張很大的羅漢床,並無床架和床帳。他抬頭看了四周森森壁畫,低聲道:“你我在寺中這般,會否褻瀆了佛陀?”

聞韜笑話他:“你方才還不是從不信這等怪力亂神之事嗎?”他見鄭吉半晌不動,面有豫色,只好又安慰地道,“這別院並非真正算是寺中產業,當家師也說了,你我居於此間,便不必遵守寺中規約去齋堂,想來別的事情上也一樣。”

【脖子以下不能描寫部分】

*

一夜長夢。

鄭吉再次醒來時,天已大亮。他周身痠軟無力,像是被一匹馬踏過;而身上衣衫卻已被冷汗溼透。

聞韜卻再一次不知去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