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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部分

勉強度日罷了。

居元居的掌櫃的常老頭像往日一樣,草草算了算今天的進賬,便準備吩咐夥計們打烊了。大廳東南角上卻還坐著一個人,常老頭無奈,又是親自上前好言相勸,“沈公子明日再來吧……小店要打烊了。”

沈如也睜開惺忪的眼睛,一隻手卻還握著酒壺不放。“滿上……”他恍惚動了動嘴皮,幽幽地說道。

常老頭又是無奈地一搖頭,對著身後的一個活計使了使眼色。小夥計馬上心領神會,出門支吾了一聲,一個黑衣裝束的人便走進來,將沈如也背在背上離開了。

“酒……酒……”他躺在自家的床上,手中仍緊緊地抓著一個酒壺。

酒,酒入愁腸愁更長。

能解憂的,永遠不會是杜康。

信王已稱病多日,朝堂間一時議論紛紛。平日裡健朗矍鑠的一個人突然間病倒了,據說病得藥石難進,竟連皇上也束手無策。太醫院最好的太醫早就調了過去,什麼珍貴的藥材也毫不計較地賜給了他,一趟一趟的訊息打探回來,卻還是說信王臥病在床,依舊粒米未進。

旼祺漸漸覺得事有蹊蹺了,尤其是陳太醫覆命回來說,信王恐怕是心病,一時急火攻心、憂慮過甚導致氣鬱於心。

信王府最近出了什麼大事?

沒有啊……

太監總管馬上補了一句,說是王府的一個小管事不久前海難沒了。

哦……不過一個管事罷了,哪裡至於……

旼祺沉思了片刻,捻著鬍鬚的手一停,似是想到了什麼,望了望殿外的天,慢慢地擰緊了眉頭。

太子趙凜這幾日倒是去信王府去得勤了些,其他時間也不過是虛耗在宮中,如尋常別無二樣。

但京城中卻漸漸瀰漫了一絲詭異的氣氛。

留雲閣剛剛被關了鋪子,外界傳說是丁家大小姐馬上就要去參選太子妃了,先前她曾在此拋頭露面過,關了店省得留人話柄。這一來可就苦了店裡十幾號夥計,一夜之間丟了飯碗,聽說墨染軒正招人,便全都湧了過去。

肖仁義倒是自那之後就沒怎麼露面,聽說是回鄉買了處宅子安度晚年去了。

京城裡又安靜了下來。

離開了文山鎮,目的地只有一個——儘快到達沁州。

於是接下來的日子,我女扮男裝,和謝雲寒一路步行向南而去。

我一直還記得,師父託三師兄轉告給我的那句話,“千萬別走回頭路”。雖然我無時無刻不在猜測京城會發生什麼事,可我還是告訴自己,絕對不可以在這個時候趕回去。

父親或許會擔心,可是……我在這個世上,首先是丁非心,其次才會是丁辛。

自那次分別後,三師兄的背影第一次出現在我的夢境裡。夢中他最後轉過了身,看著我的眼睛裡卻冷冰冰的,沒有一絲溫度。我彷彿知道那是一個夢,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,跑近了,卻只敢緊緊地握住他的手,那雙同樣冰涼的手……不知不覺中,夢裡竟像是哭了出來。

“如意,如意……”

我迷迷濛濛中睜開了眼睛,看見謝雲寒趴在我的身邊,用力地推醒了我。

上路的當天,我們勉強走出了文山鎮,來到了一個叫五琴店的小村子。傍晚投宿農家的時候也有些難堪,那位大伯以為我們是兄弟倆,好心收拾了自家茅屋裡間的一張床鋪,湊合著勻給我們睡。

七八個人睡一張大通鋪,我以前也只是在電視劇裡看到過這樣的情節。這家大伯的老伴兒很早便去了,他一個人帶著四個未成年的兒女睡在裡側;謝雲寒則擋在我和他們之間,我則挨著謝雲寒睡在最外側了。

本來為了避免女扮男裝穿幫才選擇睡在外面的,可或許是這床鋪擠不下我們七個人,也或許是我睡得沒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