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漪收回視線,蹲下身,正待將那隻掉落雪地的手爐撿起,誰知,斜刺裡伸出一隻手卻快了她一步,兩人的手幾乎就要觸到。
可明漪見得那隻手上戴著的一隻迦南木雕鏤一葉菩提的扳指,登時雙瞳驚縮,下意識地收回手,並往後急退。退得急,一個踉蹌險些栽倒,幸得身後多了一支堅實的手臂,將她攔了攔,可就是這一攔,又險些將她嚇得跳將起來,直接朝地上栽倒。
“小心!”淡漠瓷沉的嗓音響在耳畔,硬生生將她已經跳到喉嚨口的心又給穩穩當當按回了腔子裡。是薛凜,他不知何時來的,在明漪快要摔倒時,適時扶了她一把,卻也只一把,她站穩時,他輕扶在她腰上的手也瞬時收了回去,轉而背到身後,容色淡淡看向那隻戴著迦南木扳指,亦是已將明漪的手爐撿起之人,“魏三公子,多謝!”
那人確實是魏玄知,也正是因為認出了那隻扳指,明漪方才才會有那般大的反應。
魏玄知卻是一臉的苦笑,“本是想著幫個忙的,哪裡曉得卻是好心辦了壞事,反將郡主給嚇著了。真是對不住!”說話時,一雙眼甚是真誠,滿滿歉意地看向明漪。
明漪已是平復了心跳,正在暗自懊惱方才自己反應過激,聞言輕扯開一抹笑,不好意思道,“是我一時大驚小怪了,該我向魏三公子致歉才是。”說著,已是朝著魏玄知屈膝一福,“對不住了,魏三公子,還有……多謝!”話落時,眼睛往後一瞥,身後的微雨會意上前,從魏玄知手裡接過了那隻手爐。
“哪裡,舉手之勞,實在不足掛齒。”魏玄知聽了明漪那麼說,臉上尷尬的神色總算和緩了兩分,給了手爐,也不多留,很是識趣地尋了個藉口走開了。
明漪目送著他的背影,臉上的笑容寸寸消失在唇畔,“微雨!扔了!”
微雨愕了愕,片刻後才反應過來,對上明漪冷沉的眼,她心下一凜,除了照做不敢多言,應一聲“是”便果真將那隻手爐扔到了一邊。
明漪臉上神色才稍霽,抬眼見薛凜目色沉沉將自己盯著,她倒也不怵,坦坦蕩蕩地笑了開來,“我厭惡他,他碰過的東西我自是不會再要的。”
“你厭惡的這位魏三公子可是個人物,不過短短几日便討了陛下歡心不說,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娘娘亦對他多有誇讚,就是這宮裡旁的貴人,都沒有一個說他不好的。”薛凜輕聲哼道。
明漪卻是聽得皺眉,她印象中的魏玄知已是手握生殺予奪大權的帝王,疑心重,陰晴不定,暴虐成性……沒有一處值得旁人喜歡。
“他定然是裝的。盯著他的人沒有什麼發現嗎?”
薛凜搖了搖頭,“沒有半點兒異常。”
明漪聽著非但沒有放心,眉心反而皺得更緊了兩分。
兩人之間一時沉默下來,片刻後,薛凜方道,“走吧!時辰不早了,去疏影閣!”
明漪下意識點了點頭,邁步前,目光一瞥,撞見他空蕩蕩的腰間,才想起什麼般,忙道,“等等!”手朝著微雨伸去。
微雨心領神會,將一直袖在手中的一隻匣子遞了過來。
明漪接過,卻是轉而往薛凜跟前一遞,“今日若是在宮裡沒有見著,我一會兒也是想去你府上一趟的。望京城不比西北,帶著個酒袋不成樣子,可你也總不能酒癮犯了卻沒酒喝,喏,這個給你!”
薛凜接過那隻匣子,開啟一看,卻見那匣子裡盛著一隻精巧的銀製酒壺,不過巴掌大小,上頭雕花飾玉,與其說是酒壺,倒還不如說是個裝飾品。他挑起眉,眼睛睞向她,“突然送東西給我,莫不是覺得有什麼對我不住的?或是有所求?”
明漪目光下意識地閃爍了一下,“你這人怎麼回事兒?我送你東西你還疑心這疑心那的?這就是個年節禮罷了,你若是不要便還給我!”說著